拔弩张。
方才,那舞姬跳到最高潮时,袖中冒出一把伞,直直朝着枫原万叶的喉咙戳去。
于是出现了接下来的战斗。
视觉冲击的眩目电光从眼前飞速划过,很快,枫原万叶被一只穿木屐的脚踩在脸上,伞尖抵着喉咙。
那人垂着眼睛,嗓音是刻意压低之后发出来的:“公子在哪。”
这声音像男人,但万叶觉得是错觉,前一秒他的耳骨被硬生生踩断了,耳蜗注满了血,像一摊烂泥被踩在地面和脚板之间。
连雷电将军都要找公子寻仇,达达利亚那个战斗狂看来在提瓦特真是混不下去了。
“你找错人了,小姐。”枫原万叶显然觉得该解释一下,便说:“我可不是公子族谱里的第十三个弟弟。”
头上的木屐碾了起来,枫原万叶的头很快被踩破了,白发被血融湿,一缕一缕贴在额边,像滴在白团子上的血,格外扎眼。
他也不是被打不还手的人……枫原万叶反手摸上剑柄,指尖忽然传来剧烈的电流。
挚友的神之眼亮了一下。
每承受一下电击,神之眼就像跳动的心,仿佛下一秒就要亮起来了。
“啊呀,”散兵撑着双膝,紫发滑到枫原万叶的手心,他很想一把扯断,只是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了,“才用了这么点力量就一副快被我折磨死的样子,最美丽的瓷器都没你这么易碎。”
枫原万叶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,“我是人。你才是…瓷器…”
那双紫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扭曲和愤怒填满了。
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五脏六腑都像被打移了位,血从嘴角漫出来,积了一地,发尾都染上了淡淡的红。
枫原万叶抬抬眼皮,目光向上瞟,电光在他的头顶中聚成球状,仿佛蓄力着最后一击。
终于,那颗神之眼散发出了本该耀眼的光芒。
一阵夺目的光芒刺向双眼,枫原万叶被迫闭上眼睛。
再次睁开眼睛时,面前投出一道斜长的影子。
他没有死。
神之眼堪堪挡住了那一击,雷电碰撞迸发出巨大的元素粒子,就连雷电将军也一同消失了。
“万叶。”
熟悉的声音浸入耳里,枫原万叶转过头去,眼中立即有了光。
他跑到友人身边,想把神之眼还给他,结果在腰间摸了个空。
那枚神之眼已经挂在友人腰上了。
枫原万叶抬头打量他,有很多话堵在心口——友人几乎没有变化,身形高大,发辫永远扎的很高。是稻妻城中最热血善良的武士。
这样阳光的少年武士,却殒命在了雷神一刀之下。
“万叶,”友人走过来,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干什么,我明明…什么都没有做到吧。”枫原万叶笑地眼睛眯成一条缝,眼泪却砸向了地面。
这样的我,根本不配做你的挚友吧。
友人微笑地捧起了他的脸,说了句没有声音的话,枫原万叶读懂了唇语,就在他要回答的时候,阳光透过百叶窗照了进来,枫原万叶下意识将友人按到地上,撑起手臂用身体挡住阳光。
枫原万叶喘着粗气,像一只虚弱的野兽费力撑着,“不要动。”
为了复苏友人,他甘愿被雷电将军劈成重伤,却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点。
阳光,是会晒死他的。
就算是自私也好,求求你。太阳,求求你,不要再升起来了。
但人类的力量何其渺小,让太阳不再升起,连神明也无法办到吧。
“太晚了,万叶。”友人微笑着对他说,手指顺着他哭红的眼尾向上擦,“但没有关系。”
“此生与你相遇,已经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友人抹干枫原万叶的脸颊两侧的眼泪,身体在阳光中一点点剥离,最后消散在风中。
那些正残害人类的鬼也在阳光下化成了灰烬,鬼杀队队员们累地原地躺下,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。
眼中有光的少年武士,最终消失在了阳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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